Rhapsody (Amina+Miriam) 34

34


Amina 在過去十年，是癮君子，是妓女。

想念她的時候，她會吸食大麻。一開始，分量很少。她在燒著大麻的時候，聞著那股味道的時候，想起了Miriam 偶爾會有的味道。

有的時候，她會在吸大麻的時候，以為自己看見她。

她流著眼淚，邊吸食著，邊吻著她。

她吻的人當然不是Miriam. 是百合。

是可憐的替身百合。

可她不管。

百合自然也不管。

那時候，Roy 只能遠遠地看著。看著她們亂倫。看著她被她可憐地對待。看著她無情地虐待自己。

大麻的分量逐漸增加的時候，Amina 對Miriam 的心情，早已不只是想念。她只是在找個出口。解脫的出口。

他是知道的。再不解脫的話，她會瘋掉。雖然吸大麻不好，但比起瘋狂地彈琴，搞得四周圍的人都去尋死，吸食大麻，受傷害的，只有她自己。

雖然心裡難受，但他知道除了自殘自虐，她不會感到好受。

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她從大麻中醒了過來。花了沒多久的時間，就徹底地戒了。普通人花了幾年，進戒毒所什麽的都不一定戒得掉，但她就是戒了。

那時候他問她怎麼那麼容易？

她說：「我只不過想麻醉自己。但這完全不起作用。越吸越辛苦。越吸越想念。吸得多的時候，失去意志力，Miriam都不來。多吸無謂。不如戒了。」多灑脫。

然後，她開始了在Soho 賣淫的日子。

那段日子他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記得她把自己打扮成Miriam, 畫著濃妝，穿著很短很短的裙子，站在燈柱下，等待恩客。

他只是記得，當時，只要有人問她叫什麽名字時，她總是這樣回答的。

「My name is Miriam.」

她把自己當成她了。

他從來不知道她爲什麽變成這樣。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會笑。那時候他總是在想她是不是瘋了。

有時候早上回家的時候，會遍體鱗傷。

有時候早上回家的時候，會開開心心地數著錢。

有時候早上……有時候她早上不見人影。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有生意的。

要是老爺知道大小姐曾經在倫敦Soho 賣過淫，他的小腿會被他活生生折斷。

他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態。

據百合告訴他的，她想念她。很是想念她。

到了第八年，她根本完全認不得百合了。

她摟著百合吃飯、睡覺、喝咖啡。嘴裡叫著的卻是，Miriam, Miriam, Miriam.

十年來她很少哭泣。除了頭一、兩年不停地哭之外，她都在笑。

他知道雖然在笑，但她很苦。雖然外人怎麼都看不出她苦。雖然他也不太明白她究竟為何那麼苦。

不過就一個人死了。不過就再也見不到一個人了。不就……不就再也不能聽不到那個人的聲音了。


《待續》


==真虐。Shxt.

PS: 這個是從Roy 的角度寫的。就是第三者的角度。如果你覺得少了那種感覺，麻煩你閉起眼，深呼吸，去感受那背後的痛。
我只不過是個寫故事的人，沒多少文采。那種情緒，還得自己感受。
tata.

Lisa & Bobcat's Christmas Eve

Lisa & Bobcat's Christmas Eve


Lisa 眨了眨眼，慢慢地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如果沒有記錯，她是剛做完自體移植的手術，現在還在醫院？

怎麼感覺好像睡了好久？

她呢？

一起來，她就打量著四周，尋找Bobcat 的身影。

她說過她會在她醒來的時候讓她看見的……她卻不在。

一陣失落襲上心頭。

這個整天騙她的騙子！

但是……不會的。已經一起經歷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不會這個時候才不要她的。

難不成……她的手術失敗了？！

她奮著身子想要坐起身來，卻又因為全身實在無力，只好放棄起身的念頭。她唯一足夠的力氣，就是睜著眼，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醒來了嗎？」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時候，她激動得想喊出來。

她轉過頭看著聲音的主人，是她。

她的Bobcat. 在她生病時不離不棄的Bobcat, 照顧她的牙齒的Bobcat, 替她剃頭的Bobcat, 有著蘇格蘭湖般眼睛的Bobcat.

她的 Bobcat.

「我以為你走了。」生死門前走了一場，還可以睜開眼睛看見她，那一刻，她覺得活著真好。

她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撫著她只剩下刺刺的、幾近光滑的頭皮，笑得很頑皮。「我去和護士小姐玩Scrabble. 」

Scrabble 可是她們愛玩的遊戲。Bobcat 時常耍賴。卻也總是贏。對上一次，自己是敗在”Hitched” 這個單詞。真是受不了。

現在她和別人玩她們的遊戲，想起她對別人撒嬌，就沒來由地生氣。皺起眉頭，嘟著嘴，咬著唇。她的模樣，尤其是在沒有頭髮的時候，特別可愛。「有哪個護士小姐那麼吸引你的目光？」

「吃醋了嗎？」她覺得椅子和她的距離太遠，又站起身來，坐上她的病床。

「才沒有。」她板著臉，轉過頭，不去看她。

Bobcat 俯下身，趁她不注意時，在她嘴唇上輕輕地吻了吻。

「幹嘛親我？」她的嘴唇翹得更高，似乎還是在生氣。

「那你是Snow Leopard, 我的妻子，不親你我親誰去？」她的嘴角掛著甜甜的笑，眼神柔得都快把本來就全身無力的她給融了。

她快樂回了。被她那一個簡單的單詞。

妻子。Wife. Jaanu (Hindi 語言：意指妻子).

她在手術前向她求婚。

這件事她沒有在Blog 提起。

因為她沒有答應。

如果手術成功了，我們就到英國註冊結婚。

她不想。她害怕。萬一失敗了，她豈不是誤了她一生？

雖然她不介意。但是她不想她背著自己一個不知可以活多久的女人，就這樣一輩子。

說起手術……

「我的手術……」成功了嗎？

她不敢問。害怕答案不是自己要的。

感覺到她的不安，她微微一笑。「其實是不是成功，對我來說不重要。」

她皺著眉，想要哭。就是說……不成功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成功。」她低著頭，磨蹭著她高挺的鼻樑。長長的黑髮覆著她的臉頰，為她倆提供視線的對視。

沒有別人。

「因為我要你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的。」

她的喉頭哽咽了。「我能嗎？」她害怕她不能陪著她到老。

她吻著她的嘴唇，聞著她身上的香。「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嗯？」她被她的問題問倒了。搞不清楚狀況。

Bobcat 抬起頭，撫著她的臉頰、鼻子、額頭、眼皮，最後是唇。「今天是Christmas Eve.」

「What?!」她嚇到了。「我睡了那麼多天？！」

「嗯。」她點點頭，明亮的雙眼在夜裡更顯清澈。「你睡了……」她屈指算了算，笑道：「今天是第三天了。我還在想，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在這裡開Party, 直到把你吵醒為止。」

她努力地抬起手，也撫著她的臉，小小的臉。「是不是……」

「Lisa, 醫生說手術的成果還要看之後的報告。」她溫柔地笑著，仿佛結果無論如何是怎樣，都不重要。像她所說的，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會和她結婚。那一紙婚書可能在別人看來一點都不重要，但那是她們相愛的證明。她要她記得。

她要她堅強地活著。爲了她。爲了她這脆弱的Bobcat.

沒有她不能呵。

她怎麼向她形容，她在22號早上收到快遞所送來的超大包裹的心情。

是Lisa 寄給她的。

打開箱子，她看見了很多、很多份的禮物。

數了數，有47份。

「Bobcat, 雖然醫生說手術風險很低。但是我……算了，就當作是萬一嘛。萬一……萬一我真的醒不來了，這些就是你從33歲，一直到80歲的聖誕禮物哦。不要一次過開 完。好好留著。每一年，只能開一份！我知道你賴皮！你肯定會一次過開完！不能哦！我都有注明的了！今年33歲，就開33歲那一份！知道嗎？聽話。我愛你。 渴望陪你一起開每一份禮物的Snow Leopard.」

然後她的淚，就一直忍不住地滑下……

一直到今天，她終於醒了。

原來比誰都不能失去對方的，是自己。她早就意識到。所以怎麼也不肯走。

Lisa 幽幽地問：「禮物……收到了嗎？」今天是24號的話，禮物早在她手術後的第二天就到了。她吩咐快遞在那天早上送的。

她點頭。「嗯。收到了。」

「禮物拆了嗎？」她直視她逐漸潤濕的眼，知道這Bobcat 又要掉淚了。

自己生病的事，她哭的次數反而比她多。她知道她不能沒有她。所以一直忍著淚。所以一直不敢哭。所以一直堅強示人。因為她不想讓她的Bobcat 不開心。

她看起來柔弱，卻堅強。但其實，她仍然柔弱。

她比任何人都脆弱。

她的山貓。她的Bobcat. 她的Sheetal.

「我陪你拆禮物好嗎？33歲的那份。」她問她，語氣也逐漸開朗。反正醫生說了還要仔細觀察，那就是說還有50%的幾率嘛。她現在就不開心的話，未免也太早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她的Bobcat 逗樂。她可不喜歡看她哭。她喜歡看她笑。

尤其是Bobcat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似乎連眼睛也會笑。

她卻搖搖頭。「那份我不拆。」

「爲什麽？」有些時候，她不說話，她就能夠明白她的心思；卻也有時候，她說話，她怎麼也不能明白。

她笑得很是燦爛。「呵呵。因為那份你寫錯了！」

「哪有？！不可能。」她明明仔細地檢查了很多遍。

「那份是34歲的！是明年的聖誕禮物！」

Lisa 搖搖頭，朝她扮了個鬼臉。「哪有可能？！我都檢查了，33歲一份，34歲一份的……」

「是沒錯。但是那份我要延遲明年才拆。因為今年……」她俯下身子，再一次靠近她，在她臉上吐氣。「今年我收到了更好的禮物。」

看著她逐漸放大的臉龐，她弱弱地問：「什麽……」就算在一起多年，還是會因為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心跳加速。

「你醒來了。就是我今年最好的禮物。」她低著頭，溫柔地擄獲她的嘴。「Merry Christmas, Lisa.」

她「嗯」了一聲，勾著她的頸，承接她濕潤的嘴唇。「Merry Christmas, S.」

多倫多的聖誕節總是下著雪，氣溫總是低。

但她們有彼此。


《完》

隨便愛 (Tala+Leyla) 7

7


Leyla 穿著厚厚的黑色大V 領毛衣，戴著黑色的針織帽和最愛的棕色皮靴，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摩擦著手掌想借此產生一些熱能。但天氣實在太冷了。若不是擔心Tala 找不到她的住址，她絕不會蠢得在這個溫度、這種天氣下站在外邊吹冷風。

不行、不行，太冷了！她把手伸進褲袋裡，把手藏起來，但沒一會兒還是覺得冷，忍不住了，乾脆拿出香煙，放在唇邊，點了一支。

呼……暖和多了。

怎麼還不來？她不是迷路吧？

她連地圖都傳給她了，再找不到除非她是路癡。

不過……這種東西很難說的……

說不定她真的就不是個聰明人。雖然她看起來是醒目派。

那麼……今晚她肯定逃不了Wilson 的魔掌吧？對不起，是她把她推進去的。

汽車的引擎聲和車燈讓她暫時忘了待會即將發生的事，她看見銀白色的BMW 停在她的前面，然後Tala 從裡頭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遲到了。第一次來這裡附近，轉了幾圈才找到這裡。」

Leyla 差點沒被她給電死。

她幹嘛穿得那麼性感？是要引人犯罪嗎？

她幹嘛把妝化得那麼美？是要勾引死人不償命嗎？

而且，她的經濟背景看起來很不錯。

「沒關係……」反正待會她也要被吃掉的……還是自己……先……

不能、不能……她說過她是碰不得的。碰了會沒了自由。她絕對不會那麼笨！

她看見她手裡的煙，皺了皺眉頭，很直接地就將她的煙丟在雪地裡任由其熄滅。

Leyla 還想發飈，卻因為她在自己臉上親的那一個吻，怒火都熄滅了，就像雪地裡的煙那樣。她靠得很近，耳鬢的香水味很嚴重地侵占她的感官，她甚至可以聞到她頭髮的味道，還有她裹在黑色大風衣之內的身體的香味……

那是恐怖的。因為她是個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Tala 若是有意勾引她，她可是會在一秒之內投降的。

幸虧Tala 在那一吻之後就退開了。「嗯……我這樣親你，你不會介意對嗎？」

她儘量笑得若無其事。其實只是臉頰的吻，也足以讓她心悸不已。「如果我說介意，你也已經親了。」

Tala 笑得有些尷尬，還有少少害羞。「我不知道……我沒和女生約會過……不知道怎樣做你才會喜歡……」

Leyla 為她臉上害羞的表情砰然心跳著。她竟然如此喜歡自己？「那麼……」她清了清喉嚨，覺得自己的聲音很沙啞，不經意地看了Tala 一眼，發現她的眼神亦因此變得深諳。

如果是性，她可以給她。最怕她要的不是那個。

她低著頭，不敢正視她綠色的眼，只是故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們走了好嗎？要遲到了。」

Tala 有些失望，點點頭。「好。」

然後Leyla 突如其來地轉過身來，嘴唇在她臉頰上刷過。「Nice to see you, Tala.」意料之外的是Tala 喜滋滋帶著羞澀的笑容。

她見她笑得開心，自己也忍不住被她的快樂渲染了。

對不起哦。Wilson. 這個算是我幫你服務的Benefit 吧。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8

48


Sheetal 的家有點亂。

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她在倫敦，Adrian 給她租的房子。

導演其實有提供住宿的。但是一開始她因為不想和Sheetal 同住一個屋簷下，所以要男友，不，是前男友才對。她要前男友在外頭也租了一間房子。

沒想到，結果Sheetal 也沒有住在導演所提供的住所內。

「沒想到……」她四周圍打量了一眼，想做些Comment.

Sheetal 卻跟在她後頭，打斷她接下來將要說的話。「OK. 我知道這有些亂。但是如果你提前告訴我你要來的話，我會好好收拾的。」

Lisa 揚起嘴角，笑得很御。「我怎麼知道一個能夠把我家收拾得那麼整齊的女人，自己家卻那麼亂？」她笑著揶揄她。

Sheetal 把她們一起外賣回來的Pizza 放在客廳的茶几上，一邊把堆積在沙發上的衣服丟到另一張沙發上，一邊笑著說：「那是我營造出來的假象嘛。最主要是要讓你覺得我是個好女人。」

Lisa 的嘴角揚得更高了。「幸虧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她連忙走到她跟前，捏了捏她鼻頭，正經八百地說：「你最好想都別想！」

「哈哈。」她摟著她纖細的腰，把她拉進自己懷裡，給了她個濕濕、辣辣的吻。

Sheetal 也不甘示弱，勾著她的外套，一邊回應她的吻，一邊卸下她的外套……

Lisa 再也沒有前幾次的生澀，經過剛才片場那一段屬於Tala 和 Leyla 之間定情之後的床戲，她已經徹底地脫胎換骨。

熟練地扯開S 身上淺褐色外套，露出了裏面小小、窄窄的白色V領Tshirt. 她挑開那貼身Tshirt 上的白色鈕扣，手指、舌頭並用，滑過她看起來香嫩可口的乳溝。

Sheetal 被她緊緊地勾住，身子不可自拔地往後弓，渴求著更多。但，稍稍幾秒，她卻停止她的動作。

「Hey. Lisa? Sweetheart? 」她推了推扣著自己腰圍的手臂，要她停下來。

「嗯？」Lisa 滿是迷蒙的眼，在不太光亮的室內，閃耀著綠色迷人的光彩。

「You can do all these to me. Later.」她替她整理好有些紊亂，看起來無比狂野的髪，溫柔地笑著。「不過現在，你必須先吃點東西。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食物進肚。會餓壞的。」

她搖搖頭。邪氣地揚起嘴角。造成了完美的弧度。「不要。我從剛才就忍到現在了。如果不是Shamim 她們一群人在場，我們肯定是把床戲假戲真拍的第一對情侶……」

情侶？

Sheetal 忍不住甜滋滋地笑了。她喜歡她這樣將她們定位。這讓她感到快樂。

「你告訴我……你不要我嗎？」Lisa 的吻如羽毛般的輕。輕輕柔柔地又一次刷過她的唇。

「No……」她又說。「I mean, Yes…..」灰灰藍藍的眼瞳猶如潭水，仿佛真有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在蕩漾著。

「Then, just keep your mouth shut please……」然後她低下頭，擄獲她那一張嘴，肆意地品嘗著她的美好。

可憐那熱騰騰的Pizza 躺在茶几上，沒人理它。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7

47


第二幕床戲開拍之前，Lisa 在片場的另一端找到了Sheetal.

她正合著眼小睡片刻。

她靜悄悄地走到她身邊，專注地凝視著她。

她真的很愛她。那種感情一天比一天強烈。

這個睡顏……她渴望擁有。

通過了父母那一關，她只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什麽都不管，只要能夠在每一天起身就看見她純真的睡顏。

活了35年，她終於看清自己要的是什麽。為此，她能夠放棄一切。

Sheetal Sheth. 她擁有一切她想要的。

在她眼裡，有著她嚮往已久的自由。

只要能夠和她一起，她會快樂的。她知道。她深信不已。

這時候，她醒了過來。見是Lisa, 露出了甜美的笑容。「Hey.」

「很累嗎？」她心疼地看著她滿是疲憊的眼。

Sheetal 揉揉雙眼，微微一笑。「睡了一覺。好多了。」見她劉海紊亂，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整理好。「你吃午餐了嗎？」

她閉起眼，享受著她那沁人心田的溫柔。

「Can we talk?」

Sheetal 看起來有些訝異于她眼裡的堅定。「Yes.」卻始終溫柔如水。

Lisa 低著頭，努力地回想自己昨天準備好的一席話。但，此時此刻，她竟緊張得一個字也無法開始。

她的身體向前傾，更靠近她。「你要和我說些什麽？」

「前天，我把戒指還給他了。」她終於能夠在她的注視下，把一早想好的開場白順利地說出口。

她的眼裡不出意料之外的，閃過了驚訝。「Why?」雖然有些驚喜交加，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爲什麽」。

「昨天，我回去Toronto一趟。我告訴父母，我會在電影結束后搬去LA.」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忽然抬起頭，正視她的眼。「Iam in love with you, Sheetal.」

Sheetal 沉默了，因為除了欣喜若狂，她完全不知道應該給她什麽反應。她的灰藍色眼眸不停地閃動著迷人神采，她看起來是如此地驚喜。

「我總是害怕選擇。一直都很害怕。讀書時期只要遇上選擇題我總是會Fail. 不是我不會，而是我不知道要怎麼選。」她的綠眸閃耀著堅定的神采。「但現在我不怕了。你是A 的話，答案就是A; 你是B 的話，答案也就是B. 從此再有多個選擇，我也不需要怕了。Because you are my answer.」

「Lisa……」眼淚沿著她的眼滑出，在她臉上刻畫出感動的淚痕。

她微微一笑，拭去她的淚。「哭完這次別再哭了。我的寶貝。」她輕輕地將她擁入懷。「Be with me? 」

她在她懷裡重重地點頭。「A big Yes Yes.」喜極而泣的淚水，完全地弄濕她肩頭部份的衣服。

「I love you, my Assertive, Sensitive, Caring, Bossy, Driven Sheetal Sheth.」收緊手臂，緊緊地圈著她，如同藤蔓，再也不會放她走的了。

不會。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6

46


電影快拍完之前，她做了個決定。

那天，她趁著放假回到了多倫多的家裡探望爸爸和媽媽。那一天之前，她也見了Pierre.

她把戒指還給了他。要他好好找個女孩，好好地照顧自己。

我不適合你。對不起。我愛上了另一個人。

他總是謙厚。除了像電影那個男人那樣抱著她，他再也沒有說別的話。

他是難過的。她知道。

但是她不想再讓S 等了。她讓她等得太久了。

在家裡陪爸媽用晚餐的時候，媽媽問她：「咦？你的訂婚戒指呢？」

她喝了口Creamy Soup, 知道該來的總該來。這也畢竟是她這次回家的目的。「我……」

爸爸也問：「之前不是看你天天戴著的嗎？」

「我將戒指還給了Pierre.」

她吸了口氣，一句話堵住了父母接踵而來的問題。「我愛上了別人。是我的問題。」

「愛？」

「愛上了別人？！」

父母幾乎是異口同聲，看起來還很開心。

她覺得驚訝，他們竟然沒有罵她把婚姻當成兒戲。

「媽媽知道你不想和Pierre 結婚。」母親捉著她的手。「那天在醫院接受他的戒指也不過是爲了感激他。最重要的是不要讓我擔心。」

父親也捉著母親的手。「現在我們很開心，你終於願意正視你的感情。」

她有些嚇壞了。怎麼？！他們知道了她和Sheetal 的事嗎？

母親一臉和藹地拍著她的手，問：「來。告訴媽媽。是哪家的男孩那麼幸運？成了我女兒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人。」

父親也一臉欣慰地看著她。

很明顯他們是不知道。

然後她眨了眨眼，感覺到媽媽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正在給她勇氣。她想著她，終於勇敢地說出口。

「A woman.」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5

45


那天她和Sheetal 買了影碟在家裡看電影。

她們把自己定位在「朋友」的關係上。她們Apply了一個適合用於她們關係的系統。

首先，她們只是普通朋友。OK. 可能比普通朋友再多一些。但是，她們不做愛，不親嘴，不擁抱。客客氣氣的。就連一起用餐，也不用對方的餐具。也不會要對方喂自己吃東西。

她們愛著對方。

這是整個系統最特別的地方。

她們沒有曖昧不清。

但是她們比誰都更關心著對方。

事實證明。有天Sheetal 說她切肉的時候割到手指，Lisa 就在接下來的30分鐘內趕到了她的家，還帶上了膠布，和繃帶。然後還把她的食指變成了拇指。

又另一個事實證明。某天Lisa 說她很懶惰不想開口說話，結果Sheetal在接下來的一整天，陪在她身邊，不停地哄著她說話。

越多的相處，越讓兩人發現對方的不可或缺。

越多的見面，越讓兩人察覺對方就是自己窮極一生去尋找的。

只是，她們愛著對方，卻也儘量不去糾纏對方。

但是，當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的時候，那該怎辦？

「你買了什麽電影？好悶。」Lisa懶洋洋地靠在沙發的一端，吸著她的果汁，眼皮逐漸沉重。

Sheetal 甜美地笑了笑。「沒耐性。這部電影可是在日本參展的最佳外語片。」將她遞過來的空杯子放在沙發旁的茶几，忍不住又笑了。「你要睡了嗎？」

她才不捨得睡。「沒有。」她可不想那麼早就放她回家。電影就快拍完，到時候她可不是天天可以看見她的。

「但是我看你很累了。」她忍不住伸手揉著她的眉心。難得縱容自己寵著她。

她閉著眼，享受著她指尖的柔情蜜意。有些時候，只是親昵的動作比得上一整夜的親熱。她是在認識了Sheetal, 才有了這番體會。

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只是一起喝杯咖啡，她也快樂。

她睜開眼，看見Sheetal 正凝視著自己。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綠眸子正清晰地反射著她的身影。因為她也從她如蘇格蘭湖般清澈的眸子看見自己。

S 像是察覺自己太過火了，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那……你還要看嗎？」她的喉頭有些啞。

Lisa 知道她想吻自己，就如自己想吻她一樣。

無可奈何。

然後，Sheetal 專注地繼續看著那部沉悶的電影。然而她則再也無法繼續專注于電影。

她靠著沙發，突然發現看她比看電影有趣多了。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微笑，尤其是當Sheetal因為電影而皺眉，而歎息，而微笑。

那是幸福。她好想伸手抓住。

她再也不能忍受，她們明明相愛，卻只是朋友。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4

44


當晚回到家已經晚上11時許。

身體很是累。卻怎麼也及不上思想上的累。

那種從不間斷、永無止境的疲勞轟炸，她真的快受不了。

車子駛入家門前的小巷時，她呆住了。因為她看見Sheetal的車子正停在她家門前，熄著火的。

她怎麼來了？

她急忙看了看車後鏡，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麼糟糕的模樣。不想她覺得離開自己是件為難的事。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在扮可憐。

終於明白Sheetal 在那麼久之後，才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出來。肯定是忍了很久吧。

她心疼她。卻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那個地位。接下來的，應該輪到別人去做了。

停放好車子，她走進Sheetal 的車子，發現她在車子里睡著了。

一定是等了很久。

她還在遲疑要不要敲車窗把她叫醒，她就好像感應到有人在看她，自己醒了過來。

一見是她，她笑了。釋懷地笑了。

「你回來了。」她坐好身子，打開車門朝她走去。

「你……」她看著眼前的她，忍住想一把摟住她的衝動。「等了很久嗎？」

她搖搖頭，嘴角的笑意猶如冬天里的太陽，溫暖宜人，沁人心田。「你肯定很累了。」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關心地慰問她。

她的態度變得很突然。她開始害怕了起來。卻，無法抗拒她的溫柔。

「嗯。」很累。「找我有事嗎？」

她指了指門口。「我們可以先進去再聊嗎？」

她看著她無法違逆的笑，點了點頭。「嗯。」

她打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許久才見Sheetal拎著一袋、兩袋的食物跟在她身後。

「你先去洗澡。我弄好晚餐了再叫你好嗎？」完全沒有等她答應，就拎著那一袋、兩袋的走入了廚房。熟悉得就像在自己的家裡。

她來不及回答，只能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久久，才想起她要自己先去洗澡。聞了聞自己身穿著的上衣，就乖乖地走進了浴室。

洗到一半，她躺在浴缸裡享受著熱水時，她的聲音突然在外頭響起。「Lisa? 」

脊椎骨上的毛孔全都因為她豎立起來。「什麽事？」她的聲音有些抖。只是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晚餐做好了。你穿好衣服就來吃吧。我在飯廳等你。」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但那個時侯，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了。

小聲地哭著。她害怕她還站在外頭。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是20分鐘之後的事了。她看見Sheetal 在廚房忙著張羅晚餐，看見她的時候，就揚起嘴角笑了笑。

她連眼睛也在笑。

似乎被她的快樂渲染，她也忍不住笑了。

那種感覺好溫暖。她覺得就算冬天只有一件單薄的外套，只要能和她一起，她也不覺冷。

「快趁熱吃吧。」她拉著她走到餐桌旁，替她拉開椅子讓她在食物前坐下。

她看著手裡的刀叉，和眼前的牛扒，又看了看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S,眼淚又一次地，流了下來。

「怎麼了？」Sheetal 被她突如其來、毫無預警的眼淚搞得手忙腳亂，一邊忙著替她擦眼淚，一邊忙著替她放下手裡的刀叉。

她沒有說話。只是流淚。

「別哭……」她替她拭去淚珠，然後她再也忍不住躺進她的懷裡。

Sheetal 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怎麼了？乖……別哭……」

「我們算什麽？你不是應該恨我嗎？爲什麽又對我那麼好？我們算什麽……」她無法接受不明不白的關係。無法。

她輕聲安慰著她。「聽話。乖乖地把晚餐吃完，然後上床睡覺。好嗎？你累了一整天了。」就是不回答。

「Answer me. Please.」她懇求著答案。

Sheetal 在她額頭上親親地吻了下。「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樂，我是什麽身份都可以。只要你快樂，我只是個過客也可以。只要你快樂，我只是個天天為你煮飯的女人也可以。」

她抬起頭，淚眼梨花地看著她。「那麼我們……我們是情侶嗎？」

她搖了搖頭。「我們不可以是。」她看見她綠色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因為我不想你為難。」

「我……」她還想說些什麽，給些什麽保證、承諾，卻發現原來自己，什麽承諾都給不起。

「別說了。快吃吧。」她只是溫婉一笑，故意漠視她差一點脫口而出的承諾。

然後，她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她給她煎的牛扒。

期間，她不經意地偷看了她幾眼。

她看起來完全沒有不開心。

她只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用餐的自己。

後來每每想起，她總是後悔自己沒有及時明白對Sheetal而言，能夠看著自己吃完她做的晚餐，已是幸福。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3

43


那一天，Lisa 開著車，繞著市區打轉。

又嫌市區車子太多，於是又開到了郊區。

又嫌郊區車子太少，於是乎又回到了市區。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漫無目的地，只是踩著油門，無所事事地想著一些事。但真問她在想些什麽，她又說不上來。

她覺得很煩躁，覺得身體很熱，於是將空調調大。

然後又覺得空調太冷了，於是又將它調低。

調了幾次，溫度都不適合，於是她發火了，便直接關掉，打開了窗子。不到一秒，又覺得窗外的空氣糟糕，於是又搖上了車窗。

來回幾次，她生氣了，乾脆直接把車子停在便利店前面，買了幾瓶礦泉水，於是又繼續開車。

累了。她揉揉眼皮，揉揉眉心，就是不肯停下來。

看著手裡的鑽戒，她覺得越加煩躁。

這是Pierre 給她的。當著她媽媽的面。

不能拒絕，因為媽媽當時受了傷，醫生說會有生命危險。她不想她在那個時候還要為自己擔心。只好收下。只好戴上。

然後，她看見，隨同自己來的S, 站在門後，靠著門，身體顫抖著……

她聽見了……她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她都聽見了。原本她還打算使緩兵之計，後來再向她解釋的。但是……來不及了。

Sheetal 順著門板蹲了下來，她因為鏡子反射看見她纖細的肩膀抖得更是厲害……她好想摟著她，但是她不能。

因為她正被男友摟在懷裡。

她知道她在哭。她總是讓她哭。

她知道她跟著自己，只會痛苦，但是她找不到讓她快樂的途徑。

有人說，有舍才有得。但是她不肯放開。如果只是執著。那好。她執著。

但是，她的執著卻讓她哭泣。

放手吧，Lisa.

想著、想著，她還在心裡勸著自己時車子突然熄火了。

她把車子開到路旁停下，發現車子沒有汽油了，才突然想起自己只顧著開車，完全忘了去給車子打油。

糟了。這裡是哪裡？

她不是很熟悉這個地區，所以完全認不出這個地方。

只好走下車，看看有沒有路過的車子可以幫她。

她站在路旁等車子經過，等了許久，卻沒有車子經過。這個地方太偏僻了。她突然意識到。

還是上車打電話給Shamim 讓她過來救她吧。

走過草地的時候，她不小心提到了路旁的石頭。就一下，卻痛得她完全無法站起身來。

跌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她踢到的石頭，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先是抽泣，然後越想越不忿，就越哭越厲害。哭到後來，她已經忘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哭的了。

喘著氣，她只是坐在地上，環抱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像是要把心裡的難過都哭出來，像是要把這幾個星期的糾結、鬱悶都哭出來。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但她一哭，就無法停止。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小姐，你怎麼了？」是個紳士。

「我的車子沒有汽油了……」她邊抽泣著，邊指著自己的汽車，還是在哭著。

男子覺得好奇，卻也看她一個女生哭成這樣，那麼無助，感到心疼。「別擔心。」他柔聲安慰她。「我幫你給它打滿油就好了。別哭了好不好？」

「我的車子沒油了……」她還在哭著，重複著這句話。

他見她哭得傷心，也不好一直阻止她哭泣，於是便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買汽油回來。你小心一點哦。」然後便開車走了。

她沒有理會，還是坐在原地，放聲哭泣。

這時候，導演打來了。

她吸了口氣，儘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不想給她知道她在哭。

「Lisa, 你怎麼了？！你在哪裡？！你在哭嗎？！」她重重的鼻音和哽咽的喉音嚇壞了Shamim.

她搖頭，想要否認，卻無法阻止自己的眼淚繼續滑落。

說不到兩句，她就主動地掛上了電話，連一句Good Bye 也不說。導演再打來，她也不肯接。

再一次，電話又響了，她本來想掛掉，直接關機，卻看見來電顯示，是Sheetal.

捨不得按掉。她想聽她的聲音。她想念她。

「喂？」濃濃的鼻音完全出賣了她在哭的事實。

她的聲音滿是關切。「你在哪裡？」

「S……」她不讓她叫她。她還是叫了。她無法不這樣叫她。S 是Sheetal 允許她叫的，她的小名。不管她們變成怎樣的關係，她還是會這樣叫她的。在心裡。

「Lisa……」她難過，當聽到她這樣叫她。「你在哪兒？」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車子沒油了。」說著又哭了。

她的聲音更是緊張。「你別哭……先看看有沒有路牌，我去找你。」

她還是搖頭。「我的車子沒有油了……」

「Lisa……」她不明白她究竟要表達什麽。

她又開始哭得歇斯底裡了。對著電話。她完全不能控制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的……我原本已經做好准備了……但是我又不能了……我的心好痛！你又不理我！我想解釋，我想跟你說話但是你不理我！我想跟別人說，沒人能夠明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在電話那頭，完全沉默了。

「我好想告訴媽媽我不愛那個男人！我好想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但是我不會表達！我好愛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當你的女人！想讓你也成為我的！我想下半生都只是在你身邊渡過！每天起床看到你！睡之前看到你！我想生病的時候你都在！不管怎樣我要你在我的生命里！直到我最後一次呼吸……但是……我不能！我不能 了！」越說越激動，最後她乾脆整個人放聲大哭。

Sheetal 在電話那頭也紅了雙眼，卻無言。

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那種痛，無法言喻。

再也，不需要去找什麽詞彙來形容。

反正，那是一種你哭到完全喘不過氣來，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時，也無法得以解脫的痛。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2

42


全景拍完的時候，劇組工作人員都盡數回到酒店梳洗休息。

兩個小時拍下來，Shamim 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火花亂飛，她真後悔自己沒帶上滅火器。

Lisa 則回到自己的房間。進去之前，她目送Sheetal 回到那間她和Amber 共用的酒店房。

「S.」她走了過去，發現不能允許自己就這樣讓她離開她的視線。

Sheetal 回過頭來，表情變得和剛才完全不一樣。「有什麽事嗎？」她變得生疏，和之前溫熱如火的人，完全不能相比。

那一刻，Lisa 是有嚇到的。因為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變臉能夠變得那麼快。「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她冷冷地拒絕。

「Please.」她懇求。

「No.」她態度堅決地拒絕。「我們不應該再糾纏不清。剛才……」她的表情略見溫和，卻又在下一秒又恢復強硬。「只是個錯誤。」

「5 minutes.」綠色的眸子變得潤濕，那一刻Sheetal真怕她的眼淚就會這樣地流下。

「Ok.」她收起了要開門的鑰匙，朝她走去。

Lisa 小心翼翼地把房門關好，她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從後方響起。「你只有5分鐘，有什麽想說的麻煩長話短說。」她的態度堅決，語氣冷淡。

「我……」一時之間，她又說不出來。

只是沉默地凝視她，看著她平日明亮無比此時卻黯淡無光的灰藍色眼珠，心裡像是被海浪拍打岸邊，一浪接著一浪地抽搐著。

心痛不已。想起她會如何推開自己，卻置之不理。死硬地將她摟入懷裡，聞著她的馨香。

「I miss you.」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地哽咽。

Sheetal 只是靠著她，沒有摟著她，卻也貪婪地吻著她的髪，以她不可能會發覺的輕。

I missyou too.

但她不能說。她緊握著拳頭，咬著下唇，逼自己什麽聲音也不能發出。

她在哭……

她知道是自己對她不理不睬的態度讓她難過，但是……她已經做好選擇，真的愛她，她告訴自己必須退開，永不糾纏下去。

「You’re still in love with me……」她的淚掉落在她的髪，在燈光下造成了晶瑩剔透的反光。

久久、久久，她的下巴輕輕地磨蹭著她的髪，只是以耳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Yes. I do.」她是愛她。還深深地，不可自拔地愛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欣喜若狂，手臂更是如藤蔓般的圍住她。

「但我能如何？我可不是那個離開你的人。」幽幽的口吻，譴責著她的離去。

「我……」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別解釋了, Lisa. 我看見。我聽見。」她的聲音在顫抖著。「然而，我也明白。」不是她的錯。她也只是身不由己。她清楚，她瞭解，但是她仍舊感到心痛。

「S……」她低低地求她別走。

「Lisa, 你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她感覺猶如萬箭穿心。「記得。」

「Please, Lisa.Go away from me. 我希望我可以忘記。就好像……就好像，我們之間，我和你，我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關係……」她推開她！「I can’t take it anymore……」她捉著她的衣襟，哭訴著。「我知道不是你要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是，我真的不能了……請不要再叫我S, 就算在心裡也不要！我可以感覺到，我可以！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聲淚俱下，她的聲音變得沙啞，她哭紅了雙眼。「我不能了……尤其是知道你愛的人是我！是我！」

「S……」對不起哽在喉頭，她卻只能傻傻地看著懷裡的人兒，一句話也說不出。

「別再叫我了……」她靠在她懷裡放聲哭泣，想將近日來的鬱悶都哭出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泣，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得脆弱，我真的不想……我不想你因為這樣做出選擇……」

然後Lisa 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自己的房間，然後她聽見她在門後，哭得歇斯底裡。


《待續》

ICTS 愛意延續篇 (Lisa & Sheetal) 41

41


臨時加了場戲，劇組的時間變得更緊迫。

導演根本沒有勇氣去和她們說話，她怕她一開腔就是罵。於是，這個重任，就這樣地落在副導身上了。

「OK. 現在我們加的這場戲，非常簡單。Lisa你躺在Sheetal的身上，我們只是補個親吻的鏡頭而已。」他簡單、明白地陳述了導演和他說的，再重複一遍給兩人聽，最後看她們沒反應，很不放心地問：「你們明白嗎？有什麽要問的嗎？」

「我沒有問題要問。」Sheetal 搖搖頭，故意不去看她。

「我也沒有問題。」Lisa 知道她在避她。

「好，那麼我們開始吧。」

再一次開拍，Lisa 和 Sheetal 雙雙解開上衣，躺在床上。Lisa 主動地把被子拉好，小心翼翼地將上半身覆在Sheetal的身上。

心跳的律動因為對方而改變，而加速。

不知是否因為那件事而變得生疏，壓在她身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她覺得緊繃。

「爲什麽那麼緊張？」Sheetal 問她，直視她的綠眸。「又不是第一次……」她小小聲地說。

Lisa 頓時無言。想了許久，她說：「我怕壓得你喘不過起來。」不是沒有過的。就那天她壓在她身上吻她的時候，Sheetal 還投訴說她的胸部把她壓得喘不過起來。她們本來好好的……可惜……

Sheetal 見她眼神沉了下來，知道她又想起了。雖然她也無法忘記，但是，現在她倆必須以電影為前提，不能再分心。「You know, you’ve never been too heavy for me.」她安慰著她，伸出手，溫柔地替她整理好紊亂的劉海。

四周突然安靜得出奇，就像劇組的人都離開了。她抬起頭再一次向她看去，灰得發藍的眼眸正好也向她看來。灰藍色的眸子反射燈光，猶如被溫暖太陽照射過的海水，每一個拍打著岸邊的波浪，都柔得可以把任何一個物體溶化。

那一刻，她以為她聽見了海浪聲。

「不要那樣看我。」Sheetal 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伸手遮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繼續用電力伏特數以萬計的眼神看她。

Lisa 只能微微笑。她知道。太多人看過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是不想再理你了。」Sheetal 說。

她的心沉了下去。「Then, why……」

「來，兩位女主角麻煩準備。」副導演的聲音打斷她們的談話。

Shamim 的聲音接著傳來：「Camera! 」

她告訴自己，現在她是Tala. 這個鏡頭很簡單，就是Kiss 下去就好了。

但，她想起了S 說的話。

我是不想再理你了。

她想起了那一天……S 跟她說過的話……

就這樣，她竟然吻不下去。

Sheetal 像是感覺到她在發楞，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今天她實在太反常了。她爲什麽那麼不開心？她其實想也知道。

似乎感覺到導演就要喊Cut, 她不想她再被導演罵。

只見她伸出手，再一次地，替她整理頭髮，然後，撫著她的眉心。

「Kiss me.」她說。簡單，清楚，易明。聲音之清亮，全場不是聾的都聽得見；曖昧之情漾于臉上，全場不是瞎的都看得見。

果然，Lisa 感覺心甜，快樂地揚起了笑容，低下頭，磨了磨她的鼻，吻住了她的嘴唇……

Sheetal 也乖巧地，嘴角含笑，抬起頭迎上她的吻。

像是擔心她會跑掉，她自然地捧著她的頭，更深情地吻她……期間，她不敢閉上雙眼，因為她怕，再一次睜開眼，她會消失。


《待續》

Rhapsody (Amina+Miriam) 33

33


Miriam 看著自己原本種在室外的海棠花，如今已被家裡的園丁小心翼翼地移植溫室。

難道你就不好奇，她一個天天躲在琴室練琴的人，能有什麽機會突然得肺炎嗎？

她想起了Roy的話。

這傻瓜……難道就真的一整晚待在室外替她守著這朵毫無生命的花？就因為Bargio 不經意說起了自己對這花的獨愛？！

她的心被緊緊地揪住。

這傻孩子……

「小姐對你很好。」

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她才驀然察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原來……在她那麼倔強的表面下，在她那麼堅決的態度下，她在背後爲了做了那麼多。

她肯定很痛苦吧？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她朝思暮想等待的人，但是又不能相認。

她是不能？抑或是不想？

自己已是她父親的女人。縱使心裡多愛，除了將心裡深沉、深厚的愛恨，要不然她情何以堪？

我媽是死了，但她永遠活在我心裡；你還沒死，但我當你死了。

她突然感覺到她在說這話時，心裡有多痛。

對不起，Little. 對不起……

如果當年她不是就這樣走掉，不是就這樣丟下她不理，她們也不會陷入今天這樣的局面。

「不管她說什麽，請你都不要怪她……」他說到一半就停住了，想起了Amina 曾嚴厲地吩咐他不要多嘴。

「請告訴我。」她轉過身，淚眼相對。「告訴我她這十年是怎樣過的。」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神變得哀傷。

「她說過不准在你面前提起。」

「求你……告訴我……」她勾著他的襯衫領口，在他胸前哭求著。

然後，他吸了口氣，緩緩地回想往事。過去十年的往事。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6

6


Tala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來找她？是不是？

每四位助教共用一間辦公室。Tala , 瑪利亞和另外兩名助教共用一間辦公室。

看見她笑得花枝亂墜的，瑪利亞忍不住推了推她，嗔道：「你是幹嘛笑得那麼淫蕩啊？」

「要你管！」她也推回她一下。

然後瑪利亞又推了一下，笑道：「你說不說？」兩個外貌成熟的女人表現得無比幼稚。

「不理你！」她朝她擺了個鬼臉，然後就朝門口走去。

原本Leyla 還在猶豫究竟要不要約她的，見她一出現在門口，心不停地往下沉。

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找我嗎？」她對著她，露出嫵媚的笑。

「Oh……. Yes.」她很心虛。

但她的心虛，看在Tala 眼裡，卻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什麽事？」明知道她的來意，卻還是明知故問。

「嗯……我……」她著實覺得很難開口。尤其她笑得那麼燦爛，尤其她的眼裡只有自己……她是喜歡自己的。不是Wilson. 但是……

她收了他的錢。

「我……你……」她從來不在約女生的時候口吃。

像是知道 她想說些什麽，等不及她把句子完成，就替她接了下去。「我有空。」溫婉一笑，綠色的眸子閃爍著。

她睜大眼睛看著她，驚訝她怎麼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

「我有空。」擔心她聽不清楚，她又重複了次。她當然知道她會開口說些什麽，從小到大，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每一個人一種姿態，有害羞的，有大膽的，也有見到她就會口吃的。

Leyla 認了，瞭解到她也是個好手。追求者若不是有一定的數量，怎會那麼老神在在？「今晚Wilson 他們有個Party. 他們說……每個人去都要有伴，我……」

「你要帶我去？」她掩飾不了心裡的歡悅。

她點頭，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的心虛。「嗯。」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晚上你來接我嗎？」

她搖頭，面露難色。「我的車子壞了……」

「我去接你？」Tala 問。

她又搖頭。「嗯……我待會給你我的地址？」

「好的。Text me.」這時，見她前額的髪遮住眼睛，害她一直不自然地眨眼，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整理了前額的髪。「你啊，又不是孩子，怎麼頭髮亂了也不整理？」

她很想退後，卻又貪戀她手指的溫度。「我就是個孩子……」她碎碎念。

「你說什麼？」她聽不清楚。

Leyla 搖了搖頭，忽而想要逃走。她是個好女人，她對她做的事，今晚之後，她會恨死她的。還是不要讓她對自己那麼好比較好，要不然她會捨不得她的溫柔。「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晚上見。」

她甜甜一笑，叫住剛走不遠的她。「Leyla? 」

「嗯？」她轉過頭，卻冷不防地被她在臉上親了下。

她看著眼前傻笑的她，除了愣愣地盯著她，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她是何等人物？竟然爲了一個普通的禮貌之吻感到心悸？

「你忘了跟我拿聯絡號碼，怎麼給我你的地址呢？傻瓜。」她點了點她鼻頭，然後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拜拜。晚上見。」說完就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留下一臉錯愕的Leyla 獨自站在走廊，被良心譴責，被心動淹沒。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5

5


一上完課，Leyla 就背起背包往外走。

敢情教授還在教書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收拾了。要不然怎會那麼快可以衝出去？

「Leyla!」身後有人叫住她。

她轉過身，看見叫住自己的人是Class representative, Wilson.

「什麽事？」她記得這個男人不喜歡自己。因為上個月她才不小心地和他喜歡了很久，追求了很久的女生上床，不得不提的是她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將她拐上床。

他的表情很不友善，她的臉色也好不去哪裡。

「有件事想找你幫忙。酬勞不會少了你的。」他笑得賊兮兮的。

「什麽事？」說到錢她又有興趣了。

「我想讓你幫我拐個女人上床。」

「那倒容易。」她微微一笑，隨之又表現得不屑。「但我不干這樣的勾當。」說著便轉身欲走。

「多少錢都可以！」他連忙拉住她，不讓她走。

「放手！」她像是被鬼碰到，連忙甩開他的手。

他被她臉上厭惡的表情弄得反胃，心裡恨死她這個對男人觸碰完全敏感的女人毫無好感。若不是有求於她，他根本不想和她說話！「你先別走。」他見她站在原地，才鬆手，沒想到一鬆手，她就跑了。

他連忙跑在她後頭追著她跑。

「Leyla! 你等等！你的車子不是進廠維修嗎？你最近不是窮得天天啃麵包嗎？我可以給你錢！你不用出手的！幫我約她出來就好了！」

她不理，還是快速地往前跑。

「我給你1000美金好不好？只是約她出來而已！」他還在後頭大喊，不這樣的話實在很難追得上她。她身材嬌小，跑得很是快。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她的速度開始慢了。

「2000 Dollars!」他知道她心動了，只不過一開始價錢太低，只好再加價。

她越跑越慢，直到慢慢停住腳步。後頭追個半死的他見她突然停住，差點停不住腳步撞上她的背。

「怎樣……2千deal 不deal? 」他彎著身子喘氣，因為運動過分白皙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3千。」她卻只是有些呼吸急促，基本上不見疲態。

他面露難色。

「那算了。」轉身又要走了。

天啊！別再跑了！他沒本事追了！「OK! OK! 三千就三千啦！」他妥協了。

她露出滿意的微笑。「我只幹一次哦。不成功你就自己想辦法。先付款后幫忙。」

「我沒有那麼多Cash…… 待會再給你。」他還在喘氣。

她見他無能的樣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真讓你把人家拐上床了，你有氣有力滿足人家嗎？」

被她一刁侃，他臉微微一紅。「這、這不用你管！」

「OK. OK.」她笑得更是賤。「看上哪家女孩了啊？」總得知道是哪家財神給她帶來了額外財富吧？

他笑得燦爛。「助教，Tala.」

那一刻，她的笑容僵硬，再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4

4

幾乎是一下課，Leyla 就想開溜。她拎起背包，蹬著皮靴，想要趁人潮隱藏自己嬌小的身軀。

必須逃的！她得趕快逃離那雙攝人魂魄的眼。

從她走進課室，她們就打了個照面。結果不用說，當然輸家是自己。

她連正眼看她都不敢。她的綠眸像個漩渦，每一次注視，她都怕自己會被轉進漩渦里，再也出不來。

我還那麼年輕，還沒玩夠。她警告自己不能喜歡這個女人。

然後，她又忍不住想起她對自己說的話。

I don’t have a boyfriend.

什麽意思？她要她追她？還是什麽？天啊，這腦袋能不能換一個啊？！總是在關鍵時候就使不上，有沒有得入廠維修啊？還是Under warranty 什麽的。

教授介紹她這位助教的時候，她差點沒把嘴裡偷偷啃著的麵包噴出來。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是亨利的學生才出口相助？

不可能啊……她都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什麽咧。

算了、算了。這女人接近不得。再貪玩，再好美色，她也知道這個女人會很難搞。雖然……雖然……她看起來就是那麼地香滑可口。

看她玲瓏浮凸的曲綫，暴露在短裙外緊實有力的大腿至膝蓋，膝蓋再至小腿，每一分、每一寸，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Leyla 承認自己在上課的時候，忍不住一直瞟她的腿。

沒辦法。

她是個獵人。對身材太好的女人總是不能放過。

不過這個，Leyla 你記不住也得記住。這個碰不得。

OK. 碰不得就別碰。

她倒是很豁達。

但是，當她看見全班像是從未見過女人的男人將她團團包圍住時，她就悶得胸口像是被幾十個女人同時壓住那樣，悶得無法透氣！

「Ms. Tala, 你多大啊？怎麼看起來那麼年輕？」男生問。

Tala 看了看這班剛上大學 的男生們，忍不住笑開了。他們真可愛，正適當地享受年輕。她也年輕過，明白他們這個年齡正處於求偶期。是以看見喜歡的異性，就會勇敢去追。但是，他們似乎還是搞錯對象了。

「我29. 你們真好啊。好年輕。」她轉了個圈告訴他們不要幻想。

「哪有年輕？我們都20歲了！」

「Ms. Tala, 你的擇偶條件是怎樣的？」又一個男生問。

Leyla 不自覺地打住了腳步，豎高耳朵靜聽。

雖然心裡想著不在意，但……其實，基本上，理論上，道理上，總而言之，不管怎樣，她想知道。

插著口袋，靠在牆上，咬著唇，抬起頭，她斜著眼，朝她的方向望去。

她真的很美。無可否認。

只聽Tala 說：「我喜歡的人……條件……嗯……」她側過頭，倒還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一天之內被問兩次，她確實應該有個擇偶標準的。

想了許久，始終沒有結果。然後，那一刻，她看見躲在牆角，也正看著自己的Leyla.

喜歡一個人，心跳會因為她的注視而加速的話，那麼她喜歡Leyla.

喜歡一個人，眼珠會因為她的身影而跟著她轉的話，那麼她喜歡Leyla.

「嗯……他必須很野，必須目空一切，必須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她簡直是跟著自己對Leyla 的印象描述。

「呃……那他會對你不好的。他會不夠溫柔體貼。」有人Comment 她的擇偶條件。

「對呀，這樣的男人不會只鍾情於你的。」

「對呀！他會不專一！」

大家一人一句的，企圖讓她改變。

她揚起嘴角，笑得甜蜜。「何必？他不夠溫柔體貼的話，我會補上；他不專情的話，我專一就好。他對我不好，我對他好就行。反正他不需要富有、英俊、高大，能夠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能夠在人群中只看著我，其餘不足的地方，我能補上。」她自信滿滿的。何必找個一等一的伴侶，她自己一等一不就得了？

十全十美的戀人，誰不想要？大部份女人都想要。

但可惜。她不是Most girls.

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車子，能夠自己付房租。她不需要一個能夠為她付錢的伴侶。

再一次瞥向Leyla, 這時候的她早已被一群女生圍住。

但她看見，她肯定，這一次，她的目光，是鎖在自己身上。

因為她似乎聽見她所發表的言論，因為她看見她為之動容。

I don’t have a boyfriend.

我都已經夠主動了。Leyla, 幾時才到你主動？

看來短期內她的願望不會實現。

因為最後，Leyla 選擇低著頭，皺著眉頭就這樣走了。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3

3


Tala 驚訝地看著身邊的女子，什麽……

她……她……她是……Gay?!

Jenny 是誰？Leyla 在腦海裡不停地回想究竟Jenny 是何方神聖，根本無暇去理會身邊已驚嚇得不能說話的女子。

然後她放棄了。完全想不起來。算了、算了。他說她做過她就做過吧。她對男子說：「喂你打吧！我快遲到了啦！要打就趕快！不要就閃開！」

她竟然還敢挑釁他？！

OMG.

「你……！」男子氣得牙癢癢，一拳就要揮下去之際……

Tala 連忙捉住喝住他！「喂喂喂！不管怎樣你都不能打人啊！」

兩個人同時看著她。她多事什麽？

「爲什麽不能打？是她叫我打的。」男子問。

「小姐。你不要多事啦。站遠一點。」Leyla 望著天花板，一臉的不耐煩。「快點啦。要不然亨利那個老頭又會在那裡一直念、一直念的啦。趕快打完讓我走啦。」她一臉等著被打的拽樣，在那裡嚷著他趕快動手。

亨利？她也是教授的學生？

天啊。教授怎會有個這樣的學生……

「Leyla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男子被她一激，反倒不敢下手，但嘴上還是不肯忍輸。

「Paul! 你在幹嘛？！」身後又是一個女子的吆喝。

三人同時往聲音的來出望去，看見一個穿著性感的女子。她濃妝豔抹的，看起來很成熟的樣子。但Tala 估計她頂多只有20來歲。

「Jenny!」男子一看到她，手馬上就鬆開了。

「你沒事吧？」她一臉情急，朝他們走去……

男子笑了笑。「我沒事……」

她卻朝她走去。「Leyla! Are you ok? 」

Leyla 吐掉嘴裡的牙籤，整理好衣服，看了看身邊捉著自己手臂的高挑女子。「能不有事嗎？昨晚你說沒男友的啊。」原來是這個Jenny. 她也不是故意忘記的。她實在和太多個Jenny 有過太多個夜晚。

她一臉尷尬。「是沒有啊。今早我就跟他說分手了。」

Leyla 擺起了臭臉。「我們是昨晚上床。不是今早。昨晚你還是他的Girlfriend 拜託你就檢點些。」

Tala 側目。什麽理論？明明是她睡了別人的女人，現在還罵那個女人……不守婦道？

「好嘛！人家還不是爲了你！反正不分也分了，都是要和你一起嘛！」Jenny 拉著她的手。

她卻一副不敢恭維的樣子。「我差點被打。衣服也被捉皺了。你還是回去你男友的身邊吧。他肯爲了你打人。很愛你啊。」然後就馬上想逃跑。

「你別走！是不是因為她？」Jenny 扯著她不讓她走，也不理身後一臉可憐兮兮的男子。她指著Tala, 問她。

「什麽她？」Leyla 手插著口袋，一臉欠扁的拽樣。

她指了指Tala.「她！」

Leyla 順著她的目光瞥了瞥站在那裡很久不開腔的Tala, 搖了搖頭。「我不明白。我根本不認識她。」

Tala 也碰巧對上她的眼。「我是Tala.」

「Tala……」她低著頭，細細咀嚼她的名字。奇怪……在哪裡聽過？這腦袋……她真的都快受不了自己了。真是沒有一樣事情可以記得牢的。算了。想不起就乾脆別想了。「總而言之，謝謝你剛才阻止他打我。要不然說真的他一拳下來我看我要去植牙才行。」

Tala 被她搞笑的字眼逗笑了。「不用客氣。」

她微微揚起的嘴角，因為室內燈光反射而閃耀著魔魅光芒的綠眸子，和藹的姿態，那一刻，Leyla 承認她有被她的絕代風華煞到。

但，就一秒鐘，她就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是她可以flirt around with 的。

因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善良；因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專一。

不和良家婦女有關係。是她玩樂的宗旨。

Jenny 那種……倒可以。

「Whatever. Thanks. Bye.」說完，整理好自己被弄亂的衣服和頭髮，瞥了還在因為自己吵架的小情侶，搖了搖頭，正眼也不看Tala一眼，轉身就走。

「Leyla.」Tala 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Yes?」她反射性地回過頭。

「I don’t have a boyfriend.」只見Tala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嘴邊掛著淺淺的微笑。

她像是受到驚嚇！瞳孔不斷放大！What the fxxk?! 她在說什麽？！「What?!」她確實很驚訝。

「I don’t have a boyfriend.」她還是那抹淺笑，不厭其煩地，溫和地，重複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2

2


Tala 一走進教務大樓，在轉進講堂之前，聽見……

「Leyla!你給我站住！」男子粗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順著聲音來的分享，她看見了個高大的男子。再循著他的目光，她看見了走廊另一端的矮小女生。

Tala 站在兩人剛好視線對上的地方，似乎感受到壓力，她往後退了步。

叫她心跳突然跳漏一拍的，是走廊遠處那一名嬌小、蓄著長卷髪的女生。

該女生一件長款的白色背心，外加領口絨毛的皮外套，緊身牛仔褲和褐色的皮靴，她手插著口袋，嘴裡叼著牙籤，一副痞子樣。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過來。

是看著他吧？是嗎？但為何……她感覺她在看著自己？

不知道。她只記得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好像一隻腳折到的小鹿，因為站不穩而撞來撞去。

「什麽事？」她緩緩地開口，不疾不徐地問。似乎她不是叫做Leyla. 因為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還敢問？！你昨晚做了什麽好事？！」男人衝了過去，一把捉住她的領口！

她毫無反應，完全也不理會胸前的那隻大手掌。

反而是Tala反射性地衝了過來。「Stop!你不能打人的！」其實這個時候，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想看見有人打架，還是不想看見這個叫Leyla的女生被打。

雖然她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麽，但是，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

「我何止要打她！我還想殺了她！你知道她做了些什麼嗎？！」男子一臉懊惱，眼濕濕地，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Tala 反射性問她：「你做了些什麽？」

她揚起嘴角，笑得很痞。「笑話。我連前一秒都忘了自己想說什麽，更何況昨晚？喂，大個子，我到底做了些什麽？」

「你、你還不認！我的女友……我的女友Jenny昨晚跟你睡了之後，今天早上說要和我分手！都是你的錯！」


《待續》

隨便愛 (Tala+Leyla) 1

1


走在大學範圍內的行人路上，她總是眾人的焦點。

姣好的身材，因印度與歐美的血統而深刻的五官，深邃的綠眸子，褐色的髪隨風飄逸，由於其身邊女子的襯托下更為驚為天人。

其實瑪利亞也不是那麼見不得人的。只是她實在選錯了站的位置。

「Tala 小姐，我今晚……」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仰慕者捧著一束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很抱歉。我今晚有事。」

然後男人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

10秒不到就被她拒絕了。也不是她驕傲。只是她不願意浪費大家的時間。如果是不喜歡的話，通常第一分鐘她就會SayNo.

跌死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數眾多。基本上她管不了那麼多。每一個都去理的話，她會沒時間專注于別的事情。

例如，她剛開始博士學位生涯，和新的助教工作。

能夠再一次回到學校真不錯。她總是珍惜能夠走在校園裡的感覺。

「Tala,你真絕啊！剛才那男人都很不錯啊！」瑪利亞一臉「真浪費」的表情，懊惱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她微微笑，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的類型。」

「那你的類型是怎樣的？」那男人都已經夠英俊瀟灑，斯文溫馴了。有哪個女人會不愛的？

「野一點吧。我喜歡野一點的。男人太乖真的……天，我家puppy也很乖。」她的目光看著遠方，試著勾勒自己對另一半的憧憬。可惜，她怎麼也想像不到她究竟要怎樣的男人。

29歲了。父母早已天天吵她結婚了。但她就是還找不到喜歡的嘛。能怎樣？

瑪利亞翻了個大白眼。

「不說了。教授Call我進講堂。回見。」她一收到訊息就開始加快腳步，一面走還不忘回過頭跟她說。

她點點頭。「那麼可愛的男人你不要，竟然爲了個死老頭跑那麼快！真是的！」她喃喃自語。

她卻聽見了。「亨利教授不是死老頭！」真難得的反駁。


《待續》

Rhapsody (Amina+Miriam) 32

32

Miriam 是在原本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的凝視下醒來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見黑暗裡看似黝黑的瞳子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

是Amina.

她高興地坐起身子，遮掩不了語氣中的興奮。「你醒了？」沒等她反應，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感覺到手心的溫度和自己的沒很大差別，才放下心來。嘴角微微一笑，可惜她看不到。「真好。你退燒了。」

剛才醫生來給她打了支針，給了她藥，還要她繼續打點滴。現在終於略見好轉。真不枉自己從剛才起就一直守著她、照顧她，讓她安穩地睡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她十年來都希望能夠做的事。

十年前這機會本來就垂手可得。但是，她卻害彼此等了十年。

時間過得好快、好快，思念從來不曾有一秒停過。她在走入火場時已經後悔，她無法放下她。從來無法。

之後縱使有了更多的男人，她還是無法忘記生命里曾出現的那一個嫖客。

心裡好多話想對她說，但是一切、一切，都變得不合時宜。

她已不再是她的Miriam, 她也不再是她的Little.

「你別碰我。」她卻冷冷地甩開她的手。

還在……恨她嗎？

當然的。她欺騙她，背叛她，移情別戀……她是她的後母。

「你沒事就好了。醒來了就吃些東西，再吃藥吧。嗯？」她忍住心裡無法說出口的痛，還是柔聲地問。

Amina 打開了床頭燈，臉上陰影更深。「你怎麼躺在我媽媽的床上？」

她不明白。「這是我的床。」她努力穩住語調。

「你錯了。這是我媽媽和爹地的床。」她的語氣極為冰冷。「你出去。」

她這才明白她所要表達的。「現在這裡是我和你爹地的床。」她不是故意激她，但這是事實。

「不是！」她開始發脾氣。「這裡是我媽媽的房間！你躺著的是我媽媽的位子！」

「你究竟是怎麼了？」她努力地保持冷靜，要自己不跟她一般見識。

「我沒怎樣！你給我出去！」她推了她一下，害她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這一次Miriam 也生氣了。「你這是幹嘛？！這裡是我的房間！這個是我的床！我是你父親的妻子！」

「你不是！」她歇斯底裡地扯著插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點滴針，要把它扯開。「我爹地的妻子只有媽媽一個！」

「你媽死了！」她朝著她大喊！

「啪」的一聲，Amina 忍不住甩了她個耳光！

那一刻，她愣住了。

臉頰發燙的她，也愣住了。

撫著被打的臉頰，她冷冷地說：「你媽已經不在了。你接受事實吧。」

Amina 看著自己的手，愣愣地沒有出聲。

「她已經走了十多年。這是個事實。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不要再活在她的陰影里。我無法看著自己關心的人這樣活著……」她沒有怪她，反而心疼她。只是，臉上那一個巴掌，遠不及心裡的疼痛。

「我媽沒死……」她看著她的臉，和眼眶逐漸凝聚起來的淚。

她再也不想勸她了。

然後，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地流下……

她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安慰她。下一秒，又收了回來。再下一秒，又伸了出去……

「別哭……」她拭去她的淚，撫著她被自己打過的臉頰，柔聲安慰她。「對不起……」

她卻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得更厲害。

Amina 嫌自己的手不夠靈活，乾脆就手、嘴並用，一邊撫著她紅腫的臉……一邊舔著她掉落的淚。

「乖……別哭了……」她在她耳邊低語，嘴唇嘗著她咸咸的淚。

只有二人的房間，溫度逐漸飆升。

那一個耳光，不是爭執的開始，而是情欲的開端……

不知是誰先開始摟著對方，然後那一個本來是安慰的吻，變得熱烈……

Amina 讓她緩緩躺下，然後唇掃過她的眼、額、鼻、耳……一直循著她的下巴，來到她的唇邊……

Miriam 則緊緊地摟著她的背，像是怕她會突然消失……

十年過去……彼此還是那麼地熟悉對方的身體……

嘴唇即將接觸的時候，她喚了她一聲。

「Little……」

像是被萬年冰封的冰碰到脊椎骨，她所有的熱情，在那一刻，那一個叫喚下，熄了……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那是Miriam 才可以叫的！」她從她身上爬起來，對著她吼！

她的心冷了半截……「我是Miriam 啊。」她知道自己答得很奇怪，但是……

「你不是Miriam.」她說，一點也不像是在說氣話。「Miriam 早就不在了。她……她死了……」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Amina,」她捧著她的臉，逼她正視自己。「你看看我。我是Miriam. 我沒死。」

她卻拍掉她的手。「你不是Miriam! Miriam 已經死了！」

「我是Miriam! 你的Miriam!」

「你不是！你只不過是個死不去的人！你死不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是她了！」

「你爲什麽不肯接受事實？！」

「因為這不是事實！」

她被她激起了怒火。「你要一直逃避到什麼時候？！你媽死了你說她沒死！我還沒死你卻說我死了！」

她沉默了一陣，抹干自己嘴唇上，還殘留的她的淚。「我媽是死了，但她永遠活在我心裡；你還沒死，但我當你死了。」

然後，扯掉了手上的針管，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她一人倒在床上讓眼淚、心痛佔據自己整個身體。

許久、許久，Roy 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似乎躲在角落許久。

她亦沒有嚇一跳。她早已心力交瘁。

「你爲什麽就不能讓一讓她？」他問。有責怪的意思。「難道你就不好奇，她一個天天躲在琴室練琴的人，能有什麽機會突然得肺炎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