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at once…….. I had it all…… but it doesn’t mean anything…... since you’re gone……」清亮高昂的清唱聲在紅色厚重的簾子內響起。
「To my mother, Lady Daffodil, and, my beloved, Miriam.」低沉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楚地從紅色厚重的簾子后傳來,像是敲鐘般的,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Miriam的心頭上……
沒有人注意到,Jaguar 的臉色是難看得又是鐵,又是青。也難怪,被人在自己的婚禮上提起已過世的髮妻和現任妻子,基本上是人的都會快樂不起來。
但是真的沒有人有時間去理他。因為當女子說話的尾音落下的時候,管弦樂和鋼琴聲同時響起,簾子也在同一秒掀開!
只見舞臺上,有一支管弦樂隊,有位身著白衣的冷豔小提琴手,還有一個坐在鋼琴前,瘦小得看不見的身子……
唯一可見的、可聽的,是她對著麥克風,真摯深情地演繹著那首說不出悲涼的英文歌曲。
當時候,Miriam 以為她的心,就在那一刻,停止不跳了。
Miriam不是新娘子的名字嗎?
一時之間,大家對Miriam投以好奇的目光,然後又開始議論紛紛!
每個人都各有情緒,但沒有人看得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你們之前認識的嗎?」他好奇地問。
她裝作聽不見他的問題,根本無法去理會丈夫投射過來,奇異的目光,因為此刻,她的眼裡只有那小小的,穿著黑色皮衣的身子。
她的Little.
她……她說她是她的Beloved?
多少年了?她還愛著她?
她不是讓她以為自己早死掉了嗎?
怎麼……她還在等她嗎?
不是的……不可能的……
是的。可能的。
十年來不變心、不別戀,絕對是Little 的作風。
她對她的愛,從來不用言語,她總是以行動證明。
她愛她。於是她爲了她,去打工賺錢。
她愛她。於是她爲了她,明知道被那該死的男人利用,仍去寫曲給她賺買生日禮物的錢。
她愛她。於是她爲了她,二話不說地一刀刺進那個男人的心臟,直至沒柄。
只是,她對她的愛,太重了。於是,她逃走了。
她真的沒辦法面對。沒辦法接受自己每天早上一醒來就看見她純真如天使但卻實為魔鬼的臉;沒辦法接受她用她那纖細但其實滿是腥血的手來環抱自己。
於是,在男人把屋裡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解決之後,放火毀屍滅跡時,她毅然地下了個決定。
裝作自己是逃不出來,然後就這樣地死在他們的面前。
但其實,她早就從後門逃走……不,是從她的身邊逃走。
之後的日子,她再也沒有回到西倫敦,反而不停地往東邊逃。
十年來,她當過不少有錢男人的情婦;十年來,她努力進修、學習,躋身于上流社會。漸漸的,人們忘了她的來處,忘了她一開始的身份,大家只看見她美麗得如牡丹花的外貌,大家只看見她所要讓他們看見的外表。
然後,她邂逅了富甲一方的Jaguar Harjan. 然後,她被他的攻勢打動。然後,嫁給了他。
原來命運從來不曾眷顧她。不曾!
兜兜轉轉,尋尋覓覓,十年後,她才發現,一切、一切,她和她,就如同身後被繫上了解不開的繩子……誰,也別想從誰的身邊逃離!
十年不見,對她的害怕,忽然全被思念取代。
原來她早已不害怕她。原來十年來,她是那麼地想念她。
管弦的聲音忽然沒了,剩下鋼琴和小提琴。然後小提琴手也停止了。鋼琴的清脆聲響仍回繞在會場內,直到Amina 唱完了最後一句,整個表演才徹底結束。
差不多有十秒鐘,大家是完全不知如何反應的,直到鋼琴家從鋼琴站起身來,親昵地牽著小提琴家的手謝幕時,會場內的掌聲才歡聲雷動。
「真是表演得太好了!」台下的觀眾興奮地評論。
「想不到Harjan 家的女兒不止精通古典樂,就連一首流行樂曲都能改編得這麼悅耳動聽!」
Jaguar 原本還在想這女兒為何總是一下不出現,一出現就給他難堪時,卻在聽見別人對她的高度讚賞感到驕傲。
「當然!因為她是我們Harjan 家族的驕傲!」他大聲地說。
Miriam沒有理他,因為她看見這時候Amina 牽著當年那位在街頭讓她別再擋路的女士,朝他們走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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