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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雪白、猶如洞悉一切的雙眼，透過鏡片直視她，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鐵錘重重地敲了一下。
身旁的同行都笑了起來，充滿著譏諷的意思。等了整天，等來了個女人。這可是對一向來自認清高的她最大的打擊吧？
Miriam聽見她們笑聲，回過神來，一口拒絕。「NO. I didn’t provide that kind of service.」
「Why?」她緊張地問。
「沒爲什麽。我不喜歡。」她仰起頭，忽視那團皺皺的紙幣。
她皺眉，看起來無辜，惹人憐愛。「但是……你又沒有注明性別，說好只要有70鎊就可以和你……那個……」說到後來就越來越小聲了。
她覺得她可憐的模樣好礙眼，真想一巴掌拍掉，但又不能，只好提高聲量，要把她嚇跑。「小姐！我是妓女！對象都是男人！你是女人……不是，你是女生！不要擋住我賺錢！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她低著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從牛仔褲口袋又拿出了另一團皺皺的錢。「How about 100 pounds?」她加碼了。
旁邊的人都看直了眼。Miriam 也是。但是……她是個女生耶。她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根本都不會取悅她。「唉，不是錢的問題……不是、不是，錢是問題，但，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她第一次覺得難以啟齒。
「200 pounds?」她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錢，放在掌心，遞到她面前。
有些路人都停下來看熱鬧了，更遑論今天一起站街的同行，有些從遠處都大老遠地走過來了。
Miriam艱難地咽了口唾液，還在想要怎樣拒絕。想了一大堆理由，問到嘴邊，只剩下：「Why?」爲什麽要花那麼多錢在她身上？
「問那麼多幹嘛？接就是了！」後面的女人推她。「你不是缺錢嗎？」
她是。但她害怕。這個200鎊……她害怕接了之後，以後的日子會完全失控。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但她第六感告訴她，眼前這個客人是和以前那些不同的。「我……」
她還來不及說完，後面就有個妓女走了過來，靠著矮小的女生，笑道：「小姐，她不接我接！我收費很低，70鎊就可以了！你要怎麼玩都可以！」
「Shit! 你哪來的！居然搶客？！」Miriam 擋在她前面，不顧形象地罵。
「人家都出到200鎊了！你不接讓我們接啊！幹嘛那麼浪費！」
女生看著她們二人就這樣當街吵了起來，緊張地推了推眼鏡，擋在她們中間。她低著頭，向那位妓女道歉：「不好意思，我只要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知怎的，Miriam 濃妝豔抹的臉，揚起了燦爛的微笑。但是，她很快收起笑容，拉著女生，把她擋在後面。「不需要不好意思啦。那種貨色沒人要才會過來搶客的啦！」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位妓女被一番搶白，還想頂嘴，卻因為別人的噓叫聲覺得羞恥，趕緊走了。「媽的，不識貨！」她在最後還補上一句。
Miriam 目送她離去，轉過身子對身後的她說：「別理她。你是識貨之人。但……You know, 我也不是要坐地起價，只是……」她還想拒絕。
「算了。錢你拿去吧。」她把錢都交到她手裡，似乎放棄說服她接她生意的念頭了。
Miriam驚訝地看著她。
「這些錢我用不著。聽你說要給房租就給你吧。有多的就留著。」油膩膩的頭髮黏在她的臉頰，一身破爛的行頭，她看起來比她更需要這筆錢。
她捉緊手裡的錢，直視著眼前人充滿真誠的眼，心深處的某條弦被輕輕地彈動著。
她吸了口氣，下了個艱難的決定。「那個……去那間酒店？」收人錢財，為人消災，她深諳服務守則。算了吧。算了吧。是她來找她的！她不管了！去到酒店脫光衣服就是了！反正她assume 她比她有經驗就是了。
女生眼裡閃過喜悅。「接啦？」她還不確定地問多一次。
「嗯。」Miriam 不敢去看身後同行，和身邊路人的目光。管他們怎麼看她，反正今天她賺了200鎊，差不多改寫On-Street 妓女的身價了。
「但是……去酒店的話，我沒錢了。」她拉出兩邊口袋，證明自己兩袖清風。「全部都給你了。」
她無言。「那麼你家吧。」
「我家？我不能。我沒有固定的住處。去你的OK？」她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知是真的沒有家，還是不方便。
Miriam狐疑地打量她，問道：「你該不是Underage 吧？」
她遲疑了許久，說道：「我21.」
騙人。她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卻不點破。
反正她們賣淫也不是合法的，勿須理會客人是否已到法定年齡。她也只是多嘴問問。有錢賺就好，反正她今天是順利解決了房租問題，也贏了打賭。
勾著女生離開的時候，她還回過頭看了那位和她打賭的同行一眼。
似乎在說：明天你每個客人只能收15 鎊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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